是因为我娘天天给身上涂香膏子。
我叫了声娘,娘将油灯挑亮了些,“蓉姐儿,你知道什么了对不对?”
我的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。
“娘,你真的要把我做成药丸子去卖?”
我娘抽出帕子擦手,从掌肉到指根,每一处都精心侍弄了,又拍拍怀里的四妹。
“不值钱的女娃子,我和你爹已经娇养了你这些年,拿你换点银子,你又何必恼恨我们。”
我娘说得对。
这村里的女子都不值钱,像癞丫那样睡猪圈的比比皆是,饿不死都是谢天谢地。
像我这样的享福的,那是独一份。
娘给我喂了口蜂蜜水。
我突然听到外头传来村民的呼唤声。
声音有高有低,叫得都是我的名字。
我恨恨地看向我娘。
“你跟他们说我也走失了?村子里的人早就知道你杀闺女做药引子,这是做给谁看?”
我娘翘着小指帮我擦嘴,“做给村里看啊,大家心知肚明那药丸子要用什么材料做,让他们知道你死了,才相信这脐中香货真价实。”
还真有意思。
爹娘装着我丢了。
他们也装着找。
其实心里都知道,我人死了。
那喊声持续一阵子,渐渐消了。
我娘掸掸衣裳上的灰。
“蓉姐儿,娘舍不得你,不过还是得送你上路。”
她堵上我的嘴,将我吊在梁上。
而后拿起剪刀对准我。
我想起被放人筝的王寡妇。
想起花池子里那一段肠子。
剪刀的寒光一闪。
我紧紧闭上了眼。
咔嚓一声。
我身上没痛。
房里静极了,只剩下绳子拽着房梁的嘎吱声。
我慢慢张开眼。
只见我娘剪了我一缕头发捏在手里。
我想喊娘,可嘴还被堵着。
正在这时,院门嘎吱一声打开,我爹回来了。
娘将我放下来松绑,又穿好衣裳。
我娘伸手想摸我的头,我吓得紧紧靠着墙角,站都站不住。
我瘫着,连话都不会说了,不知她到底安的什么心。
爹进来了,见到我娘手里的头发,再瞧我的样子。
轻声问我,“你娘吓着你了?”
虽然我知道爹娘都不是什么好人,但爹这个语气,还是让我委屈地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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